琴‧赫雅 Jean Ge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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寬敞宴會廳聚集許多衣著華美的貴族們。悠揚的音樂在場內流淌,伴隨著優雅旋律,氣氛十分悠閒融洽。

「哎呀,難得您會在這裡出席呢,畢竟您很少在社交場合露面啊。」一位看到琴走進會場的貴族輕佻地向琴搭話。

「畢竟是重要的宴會。希望您在此可以玩得愉快。」掛上客套生疏的笑容,琴簡短回應,隨即從他身旁走過。

「自從您上次在會議中發言之後,態度就變得積極了啊。您該不會真的以為身為公主就能夠左右情勢吧?」琴的漠視使那位貴族惱羞成怒地諷刺。

「我並沒有這樣想過,況且像您這般自私的人是不會懂的。」琴不悅地回過頭,語氣冰冷。

「自私?」貴族嗤之以鼻地輕笑,「參加這次的戰爭才是我迪爾曼迎向繁榮的最佳方法。搞不清楚狀況的人是公主您才對吧?」

「難道您所謂的最佳方法就是將人民推上戰場嗎?既然閣下如此為國家著想,想必也有覺悟帶領士兵們在戰場上贏得榮耀吧。」琴不甘示弱地微微一笑。

貴族聞之一時語塞,但隨即嘴角揚起無懼的弧線,「當然!若是迪爾曼願意讓我這種人貢獻微薄心力,實乃榮幸之至。」

其實在場的每個人都心知肚明,染紅大地的犧牲品絕對不會是他們。貴族的稱號就是最佳護身符,他們只需優雅地坐於王宮,把人民作為用完即棄的棋子擺佈,在這場國與國的競賽中獲取最大利益就好了。

「請容我重申,我們不能開戰。」琴定定地直視貴族,雙瞳蘊含著堅定的決心,彷彿對不負責任發言的無聲指責,「這場戰爭只因霜斐王國的野心而起,迪爾曼沒有必要隨之起舞。雖然多數人都表示拒絕聯軍邀請會導致本國損失慘重,但國家的貿易是建立在何者之上?如果罔顧主要支撐經濟運作的人民性命,繁榮又從何而來?」

不知不覺兩人談話的音量已經大到整個會場都能聽見,看熱鬧的人在慢慢聚集,所有人都在等貴族接話。

「哼!像妳這種整天都窩在書庫裡的小女孩憑什麼爭論?妳甚至沒有實際見過這個世界,才會有如此天真又不切實際的想法。」經歷數秒短暫的沉默,貴族為了掩飾尷尬對琴叫囂,連語氣都十分無禮。

「那又如何?我只知道戰爭絕對不會帶來幸福。許多人都和我們一樣擁有自己的人生,但我們的一道命令卻成為他們離開家鄉奔赴戰場、奪人性命的理由,而他們的敵人同樣清白無辜。本應被嚴厲譴責的行為,就因一份戰書而變成全大陸人民的義務。如果你所見過的世界是這樣,那我寧願繼續在書庫裡度過餘生。」琴無法認同他的看法。

貴族臉色鐵青地僵在原地。原本飄散於宴會的歡愉消失地無影無蹤,凝滯的空氣令人窒息,眾人紛紛屏氣凝神地等待貴族如何回應。在氣氛凝重到最高點時,清脆的掌聲響起。起初只有零星的掌聲,但越多來越多人加入。在掌聲變得熱絡時,貴族再也無法忍受場內的氣氛,他的臉脹得通紅,不知是憤怒還是羞恥。

「夠了!不要以為妳貴為公主就可以如此狂妄!」迎上琴澄澈的眼眸,貴族把怒氣轉向造成他現在如此難堪的罪魁禍首。他把手上的酒杯往牆上一砸,將玻璃碎片當作利刃,在眾人的驚呼聲中作勢要往琴的臉上劃。

但高舉的手沒有落下,而是定格空中被人抓住。

「碎片是很危險的,要小心啊。」悄然出現的艾里希站在兩人中間,在這種情況下也始終保持微笑,彷彿經過縝密算計的優雅。

「無禮之徒!你做什……」眼見被妨礙,貴族更甚的怒火化為喝斥,同時狠狠往艾里希瞪去。但在四目相交之際,他嚇得連話都忘記說完。

與臉上微笑呈反差,艾里希冰冷至極的淺棕雙瞳含著不屬於此世的寒意。那潛藏深處的恐怖不禁使貴族直打哆嗦,本能地感覺自己宛如被猛禽追殺的獵物,無法逃離。

貴族察覺被抓住的手臂越發疼痛,才發現是艾里希不著痕跡地施加力道。不知是無法承受視線壓力,還是真的痛到受不了,貴族鬆開了握著碎片的手。

隨著玻璃掉落地面,他也移開視線,但貴族沒有遺漏他眼中閃過的嫌棄。

艾里希轉向琴,手搭住她的右肩,以只有兩人聽見的音量低語,「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穩重聲音稍稍緩和琴受到的驚嚇,木訥地搖搖頭表示沒有。彷彿是在給予讚揚,艾里希輕輕拍了下她的右肩,「做得很好。」

當他面向眾人時,表情又恢復以往的從容,語氣愉悅地安撫眾人,「好了好了,讓我們繼續宴會吧?抱歉讓大家驚慌了。」

圍觀的人們散去。停滯的空氣開始重新流動,輕柔的音樂奏起。貴族愣愣地傻在原地,沒有人肯再去關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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