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高的大理石大廳裡,寬敞明亮。

歌舞昇平,若不仔細看,你會懷疑是哈比人的盛大晚宴。

不然,他們都只是孩子,小到不知道要害怕,或者是害怕到不知該作何反應。花玻璃窗外一片漆黑,但,盡管他們再怎麼興奮歌唱,大雨還是不斷地傾下,劃過天空的閃電,猶如深藍負片,懸崖的影子就像突然裂開那般,在光影下顯得鬼魅。 

這崖上的宅邸猶如山頂的明珠。

「小朋友我們來敬個禮。握握手呀,來猜拳!」臺上穿著洋紅色禮服的女孩,用她陶醉於這片風景裡的聲音唱著。交響樂團的大調跟著響起,所有人都浸淫在這片歡愉,台上的歌者、交響樂團的演奏員。 

他們也許不到十歲,帶著一種故作的稚嫩,臉上掛起虛無飄渺的微笑,彷彿正迎接著他們的桑榆暮景。要是局外人的話都會覺得詭譎的,可惜一來了就不是局外人了,沒有人能離開已出發的渡輪,沒人能脫離已出發的雲霄飛車。 

窗外的雷雨交加一點都不可怕吧,相較於這淒涼的殘風夜景而言,一點都不可怕...... 

「不是嗎?」這時,有著水汪汪的眼的小女孩傀儡似的舞著她的身體,用她醞釀已久的麻痺,問著那高過她半個頭的小男孩。 

他倆的眼就這樣脈脈相望著,那冗長的間奏持續,在他倆詫憏之餘。在他們的眼中,世界彷彿停止了半個世紀之久。 突然安靜了下來,交響樂團轉為小調。「石頭布,看誰贏。」那聲音夠空泛,假音使人不寒而慄。 

交響樂團不再演奏。

所有人也收起那諂媚的微笑了,也沒有任何人落下一滴眼淚......

瞳孔裡不必裝下任何靈魂,任何裝下的人,靈魂終將喪失。

「輸了就要......」所有人手勢預備,拳一出時,女孩驚愕的表情還來不及完整呈現。「戳!眼!睛!」 

當舞伴挖出她的眼睛時,她右手那石頭還握的老緊。

她就被擱置在地上任人踐踏。

音樂再度響起,永遠都是那一首歌,舞伴卻不斷的更迭。

By 譯賢


 

消失的白兔俱樂部

 

有一個俱樂部,他們集合的目的只有一個,也就是所有人的共同點——他們都是賣兔子的商人,這個俱樂部又叫白兔俱樂部。俱樂部位於市中心熱鬧的街上,其實也是一家兔子店。那時不知為何,許多人喜歡養兔子,養的最一開始是觀賞,越到後來不知怎麼了,人們開始吃起兔子肉,這成了一種流行。啊!或許是拉比特家某次煮馬鈴薯燉肉卻沒有其他肉食,便升起用兔肉代替的想法,拉比特先生正是兔子販,想著少一隻白兔也無紡,這麼一試,竟讓他發現兔肉的美好。 

兔肉開始流行,接下來則是兔皮、兔毛⋯⋯柔軟而舒服,哈瑟先生意外發現兔毛、兔皮的價值不輸羊或鹿,於是街坊的太太們都到他店裡買雙皮手套了。 

白兔俱樂部,成員的生活倚靠著白兔的買賣,有一天,那家店、俱樂部不見了,為什麼?讓我告訴你吧! 

白兔俱樂部定期都會有聚會,他們喝著酒,吃著美食,用那塞滿食物的大嘴談論著彼此的生意、近況。桌上的佳餚正是兔子肉。兔子們吃著兔肉,多麼諷刺的景象。 

在一個天空堆滿了黑雲、沈重的似乎快落下雨滴的下午,這時,一個紳士踩著輕快的步伐從鄉間小路進城,他哼著歌,唱道:「大兔子病了,二兔子瞧,三兔子買藥,四兔子熬,五兔子死了,六兔子抬,七兔子挖坑,八兔子埋,九兔子坐在地上哭起來,十兔子問它為什麼哭?九兔子說:「五兔子一去不回來。」」 

今天晚上又是白兔俱樂部的聚會,兔子商人們穿戴整齊,手拎著幾隻胖白兔或幾瓶酒,紛紛走進拉比特兔子商店,他們佈置著桌子、房子、客廳,就像是在聖誕節的時候一般,他們依舊吃著兔子肉配上紅酒,屋外已慢慢飄雨。 

屋內的兔子商人們相談甚歡,拉比特先生、瑞比先生、哈瑟先生談論著最近兔子肉的銷量。柯內爾先生、雷龐先生、柯尼里歐先生談論著新款的兔皮手套。

努爾先生、可內先生、柯利先生喝著紅酒互相討論著兔皮衣漲價的情形。此時屋外的雨越下越大。 「哇!今天的雨可真不小,希望等會兒雨勢會轉小,不然可不好回去呢!」柯內爾先生說。 

「是啊,這樣的程度幾乎是暴風雨了。」努爾先生邊吃著兔肉派說。

「這樣的天還是待在屋內安全,有誰會在這樣的天出門呢?」柯尼里歐先生喝著紅酒臉色微紅。 

「是啊。在這樣的天氣出門,只有兩種可能:第一:不得已,第二個就是瘋了!」柯利先生大笑道。 

可內先生望著窗外,外頭的雨敲打著窗,好像也想進來參加這場聚會。

「再去拿點酒吧,拉比特!」雷龐先生搖著空空如也的酒杯嚷道。

「是啊!我想喝點啤酒!」哈瑟先生應和著。

「拿點好東西讓我們驚豔吧!拉比特。」瑞比先生催促道。

拉比特先生起身,轉往他的專門酒窖,就在他正要行動時,門外傳來了門鈴聲。

「這會是誰啊?在這樣的鬼天氣?」柯尼里歐先生不解地問。

「誰知道?喂!拉比特,你沒有忘記放上打烊的牌子吧?」柯利先生問道。

「當然沒忘,會是誰呢?不能等到明天嗎?」拉比特先生氣嘟嘟地走到大門口開門。 

門外站著一個穿著黑燕尾服、黑斗蓬的人,他請求是否能讓他進來躲躲雨。拉比特先生先是詫異了一會兒,接著便請他進來。他們給了他一點兔肉派和紅酒,燕尾服紳士的斗篷沾滿雨水,他卻不願脫下。 

「您就脫下吧,省得怪不舒服的。」瑞比先生熱心地說。

「不了,我怕嚇著你們。」紳士拒絕了。

他們也沒多說什麼,只是覺得這人挺神秘的。

「啊!忘了去拿酒了,等會,馬上就來。」

紳士似乎對拉比特先生的酒窖也感興趣,也一同去了。

回來時兩人手上拿著滿滿的酒。

紳士好心的幫他們斟酒,但自己卻不喝。

過了一會兒,紳士說他想再去拉比特先生的酒窖看看,便離去。

他們又繼續聊著天,好像紳士根本沒來過一樣。

過了一會兒,柯利先生說他頭有點痛,一開始大家以為他醉了,沒想到他竟然臉色發白,過不久就昏了過去,倒在暗紅色的地板上。眾人都慌了,柯尼里歐先生

上前一瞧,看他是死了還是只是昏了過去,量量他的脈搏、聽聽他的呼吸,好在他只是昏了過去。雷龐先生胡亂用拿幾瓶酒和廚房裡的藥水拿給瑞比先生叫他調成藥水給柯利先生喝。「酒是最好的良藥!」雷龐先生正經地說。 瑞比先生半信半疑地接下酒瓶和藥罐進廚房胡亂熬煮。過不久端出了藥水,沒想到柯利先生喝了沒半點效果,這時眾人都不知道該怎麼辦,突然,紳士從酒窖回來了,兔子商人們趕緊詢問他,他聽完後只是說:「要救活一個人的辦法就是用另一個人的命來換,只能這樣了。」她雙手一攤,眾人聽完後面面相覷,用另一個人的命來換?那就用這個陌生的紳士吧?他自己送上門的。 

紳士好像知道他們打的算盤,他開口說:「就用手槍來決定吧?轉到誰就是誰了,這樣公平多吧?上帝的選擇沒人敢反抗吧?」他掏出手槍擺在桌上,動手旋轉。所有人的捏把冷汗,看槍到底選了誰。 

槍管頭停在拉比特先生前,其他人都不敢作聲,拉比特先生可是白兔俱樂部的頭頭,這該如何是好。沒有人敢動手槍。這時,紳士拿起手槍:「真是對不起,拉比特先生,這似乎是上帝的旨意。柯利先生醒後,我們會告訴他你是多麼的偉大,整條巷子將會記得你的英雄事跡。」他扣下板機,子彈穿過他的腦,好在沒有噴出腦漿。 

「哎,剛剛那都是騙你們的,要救一個人當然要請問醫生的專業意見。你們趕緊挖個洞埋了拉比特先生吧!」 

所有人雖然都很生氣、憤怒,卻被這個陌生紳士給嚇到了,只好遵照他的指示。努爾先生冒著大雨將拉比特先生抬到花園裡;柯內爾先生穿上雨衣,在大雨和雷電、汗水與雨水都分不清的夜晚裡努力地挖洞;可內先生將拉比特先生埋了起來,泥土一把一把地撒在他臉上,他們什麼也不敢說。哈瑟先生在客廳裡望著他們,他哭了起來。陌生的紳士問他為什麼哭,哈瑟先生說:「拉比特先生這一去不回來了!他是多麼受人尊敬的人啊!少了他,這條街就好像少了什麼。」 

陌生的紳士笑了,他邊揭開他的斗篷邊說:「別這麼難過,你們都會去陪他的!」

揭開的斗篷下是一個兔子的臉,他帶著詭異的微笑說道。留下不知所措的哈瑟先生。 

兔子紳士走出白兔俱樂部,他走了幾步,回頭一望,別過頭繼續行走,這時,一陣大雷大在白兔俱樂部上,整座房子燒了起來。雨忽然停了,留下那焦黑的房子,白兔俱樂部的牌子在風中搖晃著。 


白兔紳士帶著輕快的步伐走回森林,輕輕地哼著:「大兔子病了,二兔子瞧,三兔子買藥,四兔子熬,五兔子死了,六兔子抬,七兔子挖坑,八兔子埋,九兔子坐在地上哭起來,十兔子問它為什麼哭?九兔子說:「五兔子一去不回來。」

噢,我忘了,這首歌的結局變了,十兔子安慰說:「別哭,你們都會去陪他,他就不會寂寞了!」」 ——完

By 安安

 


回鄉 

 

他站在月台。

恍恍惚惚的,他好像看得到當年的情景,回憶猶如一部紀錄片,緩緩的在他眼前播放,不許他逃離。他分不清這是現在、過去、現實抑或者是夢中。 

月台紛紛攘攘一如往常,幾個年輕小夥子一起笑哈哈的買票,車掌小姐親切的剪了票後還給他。有個近四十的中年人不小心撞到了他,口中喃喃念著「對不起」 便速速離去。 

忽然,幾架戰機從空中呼嘯著襲來,人群變得紛亂,好像他小時候在地上看著的螞蟻被人踩到了的樣子。

孩子開始哇哇大哭;有的人愣著,是不知如何是好,還是想讓自己此生就這麼葬送於此?有的人膽大,迅速往外想求生;有的人尖叫哭喊,陷入絕望、半近瘋狂的境地。 

在戰爭環境下,其實很多人都放棄了生存。人生處處充滿著被砲彈攻擊的恐懼、和至親分離的悲酸和被拷問的苦痛,掙扎的意義何在? 

但他就是那少數中的少數,那永遠不放棄,等待光明到來的那極少數。戰機從上方投下炸彈,炸彈在地面崩裂,力量蔓延開來,如熱滾滾的岩漿,火車站如龐貝城一般,一下子變成了一片廢墟,時光好似凝結了。地上壓滿了屍體,令他不忍看。 

一瞬,他搖搖頭,苦笑了一下,車站嶄新如剛剛所見。他買了票,舒舒服服的坐在座位上,想著他思念已久的家鄉。 

「媽咪,為甚麼火車不會飛?」他聽到一個稚嫩的聲音道,不禁微笑了一下。

他也希望火車會飛,帶他飛回家鄉,飛離回憶和歷史。「火車,快飛……」他在口中默默的唸著,好像在唸咒語一般。 

城市又變得灰暗,好像在模擬死亡似的,嚇人的殘骸漂浮在黑褐色的溶液裡,仿若鼻涕和水融和,交織成一幅不可思議的圖畫。他痛苦的沉浸在斷垣碎瓦中,一切如此短暫、混亂、嘈雜,究竟何時才會停止? 

「火車快飛,火車快飛……」他只能不停的唸著,才能讓自己的魂,停留在這裡。窗外變得漆黑,火車穿越高山,他望著前方的路頭,前人們在此鑿路的身影隱隱浮現。 

巨大的吊子,在軌道上緩緩運行,偉岸的身軀聳立於藍空之下。鋼鐵的輪子在軌道上磨出沉重的聲響,讓地猛烈的抖動起來。鐵鉤吊住一架鋼樑,發出金屬的驚叫。茫茫的工人們繼續幹活,猶如流動的黑色水波。 

他暖暖一笑,陽光又灑進了火車裡頭。聽見溪水淙淙,他回頭瞟了一眼,水波起了漣漪,亂石搖動,而水縈曲折迴,曲曲彎彎的流淌在山岩間。他的心情越發輕快,身體也覺得飄飄然,好像真的浮了起來一般。空氣在清澈的水面上劃了一筆,使清流的波紋震了一震。

「好像火車飛過了溪流,讓水波起了皺紋。」他心裡這麼想。 

窗外景色如麻,瞬地就如過眼雲煙,也不知火車行了幾百里,廣播器傳來抵達地的訊息。

多年思鄉情懷,使他不禁眼眶有些盈潤,往前踏出一步,就代表他離家更近了。「快到家了,就快到家了……」喃喃說著,加快自己的腳步。

他仿若已經看到父母親站在他面前,歡歡喜喜,一家人一起回家團聚的情景。

By 逸庭

 


 

賈克修士

 

叮噹叮噹,教堂的大鐘響了。 那是通往天國的門鈴聲,還是墜入地獄的宣判詞?

我奉獻教會至今已十餘年,一心一意只為傳播真理。

可是就在那夜幕低垂,星辰乍現的晴朗夜晚,神的僕人愛上了撒旦的女兒。

那是一條不歸路,也是一班通往地獄的特快車。

惡魔勾引了我的理智,使我陶醉於女人的美色。

在我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時,做了一個抉擇, 為了停下靈魂走向滅亡的腳步,我親手結束了這荒謬的一切。

你問我還醒著嗎?無聲的沉寂在教堂裡留下了足跡。

By 雅晴


 

扭曲的男人

我在大街上找著東西,卻看見一個男人在路上徘徊。他穿著一件斗篷,昏暗月光下,我看不清他的容貌,他歪歪斜斜的走著,似乎是剛從酒館出來。 但我轉頭看了看附近,卻沒有酒館之類的店,好奇心驅使下,我跟了上去。 

走了一哩路後,那男人突然蹲了下來,摸著路旁的一隻黑貓,那黑貓長的有點扭曲,不知道是不是天生畸型?這時有隻小老鼠從我腳邊跑過,那隻貓弓起身子撲向我,我定睛看,果然那隻貓是畸型,連臉都是歪斜的…… 

貓追著老鼠沿著彎彎曲曲的大馬路跑走了,我看著牠們離去的身影,繼續找著我掉的東西。想了想,我走向那男人的面前,禮貌的訊問,是否有看見我掉的東西,那男人掀起斗篷,露出一張扭曲的臉,我呆了一下,原來他是因為長這樣,才蓋住自己的…… 

男人張口問道:「你掉了什麼?」

「六便士。」

那男人看了看我,從口袋裡掏出六枚硬幣交給我。我想他可能是因為我蓬頭垢面的原因吧。這人長不好看,心腸倒不錯。 

我低頭望著手中的六便士,卻怒了:「可惡!你居然羞辱我!故意拿凹凸不平的錢給我!」我把手中的錢幣全部丟到那男人醜陋的臉上,憤憤的踏著腳步離開。

沿著蜿蜒的馬路,我回到我住的地方,我走上了歪歪扭扭的台階回到了我有些扭曲的家。 

「太好了……他終於回來了……」護士們看著剛從門口進來的男子說道。

「到底是誰把有精神病的他放出來的!」護士長生氣的對在場的護士罵道「難道不知道精神病人很可能因為某些刺激就暴走的嗎?」 

眾人看著那男人回到房間的背影,低頭不敢再說話……

By 修貓

 


 

倫敦鐵橋

 

只要把活著的孩子埋進橋墩下方,這座橋便永遠不會崩塌。


「......可笑至極。」男人穿著三件套的西裝站在大雨中,雨滴擊墜在全黑色的傘面上,從邊緣滑落。 

眼前大橋橫跨了視線所及,連繫著未知的彼端。

久雨使視線前方漫起水霧,價格不菲的黑色皮鞋被打濕,可男人沒有心思去在意。
深灰色的眼珠和純黑三件套交織成說不出的優雅,男人從右到左、緩緩掃視了眼前的跨海大橋,接著視線下移,來到橋墩邊,一個小小的、軟軟的淡金色毛團上頭。 

「跟我走。」男人不帶任何情緒地說道,言語間散發不可違逆的氣息。

底下的毛團──有著雜亂金色短髮的男孩搖了搖頭。

男人皺起眉頭,眼神裡的慍怒清晰可見。

跟我走,他們不值得你留在這。」 


男孩依舊搖頭,弧度比上一次更大。 男人沉下眼,一時沒忍住喝斥了男孩的名字。只見雨中的男孩被嚇得全身驚跳了一下,隨後更用力抱住自己的膝蓋,淋濕的身體開始顫抖。 

見狀,男人內心像針扎一般地疼了起來,旋即蹲下身去,將黑色的傘面移過去替男孩擋雨。雨滴開始落在黑色羊毛絨的西裝外套上頭,男孩瞠大眼,連忙要男人將傘收回去。 

「西裝......很貴......」他的聲音微弱,但男人沒有錯過。

「再貴也沒有你重要,跟我走。」男人這次的聲音飽含心疼,打在身上的雨勢似乎大了起來,男孩更加手足無措。 

雨滴從臉頰滑落,就像男人真的哭了一般。

──儘管男孩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男人又一次喚了他的名字,聲音在雨中顯得模糊不清又帶著些許斷續的哽咽。

搞不好他是真的哭了。男孩心想。

男孩抬起頭對上他的視線,灰藍色的眼睛脆弱到像是一碰就碎的頂級琉璃。男人再也忍不住,伸手將他攬入懷中。 

 

從男孩眼中流下的淚水跟那個懷抱有著相同的熱度。

「我們走。」男人最後一次說道。

「嗯。」男孩低聲允諾。
兩天後,那座世上最偉大的橋樑崩塌了。事發原因不明,據外界揣測是由於官商貪污
所造成的偷工減料。但真正讓外界震驚的並非此事。 

在那座大橋的一個橋墩下方,發現了一具男孩的屍骸。

屍骨已然腐爛,經鑑定後發現是一位馬戲團裡的失蹤少年。唯一和男孩親近的訓獸師在他失蹤前便因故過世,因此並沒有任何人關切男孩失蹤的消息。 

這起崩塌意外奪走了無數人類的性命,包含那些正在巡視橋梁運行狀況的官員與商人。 

至今依舊沒有任何人知道崩塌的真相——活著的人。


-FIN-

 

 

 By Cming

 


 

扭曲的男人

 

歪斜、扭曲、不合理的姿態、異於世間的模樣。
我的視線停在他身上後,再也無法移開。

不規則散落的星點使天空乍看之下像是塊皺了的銀絲黑緞,月亮變形的微笑懸掛其上。

就連從遠方規則一字排開的路燈也在搖晃。我吃力的眨了眨眼。 

你怎麼還不出現吶?

站在街角水溝蓋上的我縮了縮身子,仔細看過每個路人的臉,希冀能在其中找到你。

現在天氣入冬了呀。在這麼冷的天氣,如此晚了還不回家的你究竟在忙些什麼呢?不過想想,也是因為當天你因與朋友的宴會而晚歸我才會遇見你。

如此一想,似乎在等久一點也是合理的。 

沉穩悠遠的鐘聲響起,我扳指數了數,十一下。街上的行人都比巷子中的野貓還來得少了,如此一來我絕對不會錯過你的,我如此深信。 

又等了將近半小時,你搖搖晃晃的身影終於出現在街頭,我連忙趨上前走到你身後。

「又喝酒了?」我皺起眉不解的問,你也不知道是太累了還是真的喝多了,並沒有回答我。 

察覺到有些不對勁的我退了幾步,不禁掩住口才抑住驚呼。你的走路姿勢是怎麼了?

就算酩酊大醉也不至於走成這樣子吧?

腳不正常的向外彎曲,路也走得搖搖晃晃的。

你整個人......都是扭曲的啊。我揉

揉生痛的雙眼,應該是我累了吧?

你走進家,我在外站了一會兒打量你的房子。感覺像是違規建築啊,門框也變扭曲得讓人懷疑門關不關得上。你在門邊站了下,撿起一枚銅板,一枚六便士銅板。 

那枚銅板應該是被火烤過吧,不只無法辨識人像,也不是圓形的。好奇怪的一枚銅板。 

打擾了,我跟在你身後進了門。你家的貓正玩著隻老鼠,我瞇眼試圖瞧得更清楚些,貓和老鼠都是扭曲的。 

你身邊的一切,全都是扭曲的。

突然一陣風吹來,吹開了窗簾也吹進了月光,打亮了我的身體。

你終於注意到我了。

唉呀呀,看你的樣子怎麼那麼訝異呢?認不出我了嗎?也是,透過你未關好的浴室門我在鏡子中瞧見了自己,扭曲的自己。 

腫脹發白的皮膚,髮梢上的水滴滴答答的落到地板,眼睛.......我不由自主的摸上自己的臉,眼珠都被水泡爛了。 

為什麼要那樣看我,我會變成這樣不都是你害的嗎?

那天晚上你醉了啊.......遇上了因為迷路而在街上徘徊的我,我只不過是不小心撞了你一下不是嗎?但你竟然因為這一撞而殺了我,還把我丟到下水道。 

因為不知道你住在哪我只好一直等,我一直在街頭等著你啊。我等了好久好久,終於等到你了。

所以現在,還請你.......
--付出代價吧。

By 怡慈

 


 

哈巴狗

 

舊房子裡住著位老人,大家都稱他為老王。老王一直孤獨居住,不知何時身旁多了條狗,大家幫牠取名為哈哈,因為這隻特別的狗逢人便哈哈的喘氣,是隻有好脾氣的狗。 


有天鄰居前往老王家拜訪,發現屋內竟沒有人。

他看向趴在草地上不斷舔著自己的哈哈,困惑著。

接下來的日子也都見不著老王的蹤影,鄰居終於覺得事態不對,趕緊通報警方。

警察來到老王家,大門口有隻狗哈著氣,用牠那雙烏溜溜的大眼看著他,警察見牠乖巧便伸手摸摸牠的頭。

哈哈認真的使勁舔他,直到警察進屋裡也不罷手。

屋裡沒人,加上老舊,更顯得毫無生氣。

警察檢視環境一遍,並無發現異狀,碗盤衣物甚麼的都整整齊齊,宛若主人只是出了趟遠門。 


一次又一次的拜訪,最後皆是無功而返,大家看到的除了整齊的舊房 外,就剩一直坐在門口看著來人的哈哈。

哈哈吐著舌、喘著氣,坐在門前搖搖尾,和牠最愛的狗骨頭,似乎如此便不會感到飢餓般。

不久後,隔壁村莊一戶的小女孩在出外遊玩時失蹤,警察忙不過來,便決定把老王的案子視為失蹤歸案。

老王家走出來,就見一雙閃亮亮的大眸盯 著警察,警察過去摸摸牠道別,便頭也不回地往隔壁村走去。

警察唯一沒察覺的是,直到他身影

完全消失前,某道不明視線從未移開,一直盯 著、盯 著...... 




空中飄散著若有似無的歌聲:

一隻哈巴狗 汪汪 一隻哈巴狗 汪汪

坐在大門口 汪汪 吃完狗骨頭 汪汪

眼睛黑油油 尾巴搖一搖

想吃狗骨頭 向我點點頭

By 采菱

 

 


捉泥鰍 

 

「哥呀!剛下完雨,去池塘邊正好呀!」小女孩在家裡跳上跳下嚷著,就好像甚麼事也沒有發生一樣。媽媽面路哀戚地坐在客廳拭淚,爸爸站在門口抽著菸,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哥,哥,走啦!出來啦!」

「安靜!秀芬!」爸爸低沉得像雷鳴的喝斥的確驚動秀芬了,她愣了一會兒。

「啊!走吧。」像突然回魂般,踏著輕快的腳步跑出客廳。

媽媽開始掩面痛哭,爸爸把手上的菸丟了踏熄,走到神桌旁安撫幾乎要崩潰的太太。

「沒事的,孝仁不在了,千萬要好好照顧秀芬,妳要振作。」

媽媽沉默不語。

 


「啦啦啦!」天真的歌聲劃破屋內的寂靜。「小牛的哥哥帶著她捉泥鰍,大哥哥好不好?咱們去捉泥鰍。」 

「秀芬……」爸爸整頓好零亂的思緒,正準被告訴她關於哥哥的噩耗。

「爸爸,你看!哥哥幫我捉到好大一隻泥鰍耶!」高興得向爸爸展示戰利品。

「哥哥死了!不在了!」這回真的已經無法平靜了。

「哈哈哈哈!」

怎麼笑了?不該笑的。

「哥哥不是在這裡嗎?他還緊緊牽著我的手耶,你看。」

「啊!」

「媽媽怎麼跑掉了?爸爸,爸爸,媽媽怎麼跑掉了?」

By 伶妤


瑪莉有隻小綿羊

瑪莉有隻小綿羊,一隻雪白的羊。

瑪莉不管走到哪,綿羊就跟到哪。


瑪莉吃飯,牠在一旁。瑪莉洗澡,牠在門外。瑪莉睡覺,牠在床邊。

瑪莉在哪,綿羊就在哪。


瑪莉去學校,牠也去學校,當然這違反校規。

綿羊惹其他小朋友笑,小朋友也喜歡跟牠玩。

老師見著牠,就要趕走,但怎麼趕也趕不走。


有小朋友想餵食綿羊,綿羊口嚼食物,卻還是緊緊盯著瑪莉。

有小朋友想領養綿羊,綿羊耳聞誘導,卻還是在原地不移動。

有小朋友想綁走綿羊,綿羊身綁項圈,卻還是索性跟著瑪莉。

「真沒辦法。」老師無奈地說。

「我有辦法。」瑪莉卻這麼說。

瑪莉摘了新鮮的草,餵食綿羊,「羊羊,我帶妳去個好地方。」

瑪莉說完,便往學校外頭走,老師和小朋友也跟著走。


走過小徑,走過草叢,走過吊橋。

瑪莉走到哪,綿羊就跟到哪,老師和小朋友也是。


「啊!老師,羊羊不跟了。」

「老師,羊羊要去哪裡呢?」

「瑪莉回來了!」


瑪莉回來了,後頭沒有綿羊跟著。


「為什麼羊羊這麼喜歡瑪莉?」

「對啊,羊羊都跟著瑪莉!」


老師看著瑪莉,對著小朋友說:

「為什麼?因為瑪莉這麼喜歡牠。」


「可是羊羊跟著河川走了。」

「瑪莉不能喜歡她了!」


「因為……」老師欲言又止。 瑪莉這時開了口,「我不能喜歡羊羊了。」


「老師說我違反校規,但我們要乖乖遵守校規,所以我只好送走羊羊了!」

「跟著很清澈、很漂亮的河川,一起走了!」

「羊羊,一定也很喜歡吧!」


瑪莉笑得十分燦爛。

By 千惠


 

 

*以上劇情純屬虛構,如有雷同皆屬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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